「看吧,你無法放棄金絲草。不要用這種方式,如果你自己坦率一點該多好。」

           尹智厚的話猶在耳邊,瞪著衣櫃的具俊表,將無辜的衣櫃當成可恨 的尹智厚,用力踹了一腳。

           該死的臭小子,他是因為誰才不說的!整天看金絲草和他走在一起,以為他很好過嗎?不是都說君子有……有那個成什麼美的……嘖,想不起來那句鬼成語是啥,總之難得他想當個管他美不美的君子,這臭小子居然還玩他!!

           想起金絲草就鬱悶。就算他坦率有什麼用?那女人對他連句喜歡也不 說,老是自以為是的強出頭,被人欺負也絕對不會跑,只會逞強站在原地被人打到死;就算喜歡智厚,也沒有膽量和氣魄搶人,倒是發白痴善心把人送走;要死不活的醜臉只會給他看,對智厚就笑得那麼好看……就算是這樣,還是不能死心……

           想到這裡,他無力的閉了閉眼,低聲罵道:
          「天下女人這麼多,這株什麼鬼草的完全不像女人,粗魯的要死,都被她拒絕這麼多次,卻還不放棄,具俊表你的自尊心是被狗吃了嗎?」

          「具俊表的自尊心不是被狗吃了,而是當成肥料全送給那塊營養不良的『草地』。」宋宇彬攬住俊表的右胳膊,戲謔的接話。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蘇易正搖頭嘆氣,跟著攬住俊表的左胳膊,「單戀一枝草的具俊表先生,你出去拜託別說我們是你朋友,太丟臉了。」

         微笑聽他們調侃疑似臉紅的具俊表,看俊表的脾氣又要發作,尹智厚忙說道,「走吧,我連絡好了。」

         易正和宇彬各在俊表的一左一右,簇擁他往前走。

         俊表想掙脫,卻發現這兩個左右護法居然用十成力壓制他,「喂!你們這是幹什麼?」

         「這次,就換金絲草坦率一次給你看看如何?」智厚笑著回答。


                                *

         「喂!我警告妳!把那根針拿開!」換上病患服的具俊表,躺在VIP單人病房,一點也沒有病患樣子的對護士鬼吼鬼叫。

         「金絲草的真心和閉著眼被戳一針,你選哪個?」智厚不慍不火的問道。
         「如果不裝得逼真一點,金絲草怎麼會信你重傷在床、性命垂危?」

         「就算我死了,那女人的眼睛也絕對不會眨一下。」搞不好還會歡天喜地的慶祝,怎麼想都覺得智厚說金絲草對他有心是尋他開心。

         具俊表把心一橫,用力伸出手腕差點掃到護士,「快做,最好一次成功,不然妳就死定了!」

         宇彬從俊表的外套裡搜出手機,滑開手機蓋,畫面上金絲草正對著他笑,
         「喂,具俊表,你的金絲草上癮症怎麼會嚴重成這樣?」

         「喂,把手機還我!」窘迫的俊表受困於手腕上的點滴針頭不敢妄動,只能徒費力氣叫囂。

         易正接過宇彬遞來的手機,「完全是金絲草死忠愛好協會會長嘛。我來找找金絲草的電話,該不會是……哈,果然是專用一號鍵。」

         「喂,你們幹麻……」正想發脾氣的俊表看到宇彬和智厚一同做出噤聲的動作,一頭霧水的閉上嘴。

         易正撥通絲草的電話,並將手機轉為擴音,線路一接通,立即聽到金絲草活力十足的大吼:「我不想因為你破壞心情,我現在心情很好——」

         具俊表洩氣的用枕頭蒙住臉,其他三人用力忍住笑意,易正深吸口氣打斷絲草:「絲草,是我蘇易正。」他故意說得又急又快,「絲草妳快來首爾醫院,具俊表出了車禍昏迷不醒……」

         只聽見絲草在電話那頭倒抽一口氣,電話就斷線了。四人對著斷線嘟嘟聲一愣,除了具俊表,其他三人都笑了出來。

         俊表備受打擊,「那女人居然連話都不聽完就掛電話……」是啊,他能對那成天向他練嗓子的女人期待什麼?

         「我賭金絲草十分鐘到,二十萬。」沒有理會俊表的喪氣,宇彬盯著手錶。

         「七分鐘,三十萬。」易正說。

         「五分鐘,一百萬。」智厚胸有成竹的話語一出,讓所有人側目。

         「要是她沒來,你們就死定了!」讓他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心裡七上八下的煩死了!

         此時宇彬的手機響起,是醫院門口的保鑣通知已經看見金絲草。「不會吧,才過三分鐘耶!她怎麼來的?」

         「真不愧是金絲草。」易正嘖嘖有聲,「喂,待會誰都得忍著笑,要是破功就功虧一簀了。」

         「她……」俊表貌似還沒回過神。「她真的來了嗎?」

         智厚拉整俊表身上的被子,拿起一旁的氧氣罩掛在他臉上,「快閉上眼,等我們把台詞說完才准睜眼。」

         智厚的尾音才落,就聽見病房門被輕輕推開的細微聲響。

         絲草慢慢的走進來,泛紅的雙眼不敢置信的盯著病床上的具俊表。

         趴在病床上的宇彬用著傷痛的語氣喊道,「俊表、具俊表!你醒醒啊!金絲草來了!你醒醒啊!小子!」

         「不可能吧,怎麼會突然……到底是怎麼回事?」絲草的聲音帶著哭腔,閉著眼的具俊表幾乎以為他現在是幻聽。

         「他說要去見妳,」宇彬吸了下鼻子裝出哽咽聲,「突然間衝出去,結果……」

         宇彬這小子演得還真像一回事。等等,那現在他要做什麼?電視劇都怎麼演的……啊,對了!

         具俊表原本擱在胸前的手,此時故做無力的從被上滑落到身側。

         絲草吃驚又害怕的緊握住他滑落的手,「具俊表,你醒醒啊,你為什麼要這麼躺著?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呢!」

         金絲草的聲音,好像在哭……真的因為他哭了?哼,金絲草,現在知道他有多重要了吧!
         有話要說?嗯……他具俊表大人就勉為其難聽一下她要說什麼好了……勉為其難是成語吧,果然心情一好連成語也用得順了。

         「還有很多架要跟你吵,還有很多事要教你啊!」

         什麼?又是吵架?這女人真的對他練嗓子練得很上癮是不?還有,天下無敵的具俊表還需要她教什麼啊?都這種時候了,是不能學電視劇裡的女人說幾句好聽一點的、深情一點的……

         「你是怎麼回事啊!」她吼道。

         怎麼回事?還不就是被她氣得倒在床上、性命垂危?這女人的嘴巴怎麼這麼硬?他都躺在床上了還對他吼。他才想問她是怎麼回事,成天就只知道朝著他吼,電視劇都沒看過嗎?這種時候不就應該說什麼我愛你不要你死之類的話?

         「他一整天都很憂鬱,突然說要去跟妳道歉……」

         蘇易正說什麼?他哪有很憂鬱!還有道歉?開玩笑,大爺他願意放她一條生路,她不叩謝就算了,還要他道什麼歉——

         「應該是我道歉才對!具俊表,是我錯了,我跟你撒謊了……」

         他心裡一動,絲草哽咽的道歉聲音居然讓他不捨了。會不會玩得有點過火,金絲草正哭著和他道歉?

         「那天,你要我對你說的那句話,你走了以後我很後悔!具俊表,你起來啊!」

         那句話?哪句話……不會是……心頓時被喜悅塞得滿滿。等等,她還說她很後悔,他真的沒聽錯吧!

         「你想聽的那句話,我現在可以說出口了,可是你現在這樣讓我怎麼辦?起來啊!」絲草埋臉在被裡,哭得傷心。

         他愉快的睜開眼睛,拿下氧氣罩,看向嚎啕大哭的絲草。這女人就算哭也是哭得這麼粗魯,但就是喜歡她能怎麼辦呢?「妳說的都是真的嗎?」

         絲草抬起頭看見具俊表臉色紅潤,朝她得意的笑,嚇了一大跳。

         易正三人忍了許久終於可以笑出聲。

         「哇,金絲草真的嚇到了,你看她的鞋!俊表,你可開心了。」易正看著絲草一腳拖鞋一腳球鞋,臉上仍是驚惶未定的神情,停不了笑。

         豈只開心?這大概就是庶民說的中了第一特獎的感覺。具俊表得意又滿足的笑出聲。第一次覺得當病人真是無比幸福的事。

         「聽說有零下十度,妳不冷嗎?金絲草,真是太感人了。我要是俊表,就是現在死了也甘心了!」宇彬繼續調侃。

         「前輩!」絲草扁著嘴,好像剛從雲霄飛車下來,一種虛脫的感覺。

         「對不起,誰教你們兩個都這麼固執。」智厚笑道。

         「妳,剛才要講的話快講出來吧!」還賴躺在床上的具俊表,語氣慵懶。

         「什麼?」

         他起身趴到她面前,一臉期待,「我想聽到的那句話,不是說現在可以說了嗎……」

         「喂!」她捂住他的嘴,把他壓回床上去,氣得用力打他。

         「喂,妳怎麼可以打病人?」

         「你是病人嗎?」絲草越想越氣,改拍打為捶打。這個混蛋,差點把她的心臟給嚇停!今天要是沒把他打成病人,她就跟他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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