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生…花呆

The fish in the water is silent, the animal on the earth is noisy,
the bird in the air is singing.
But Man has in him the silence of the sea, the noise of the earth and
the music of the air.

水裡的游魚是沉默的，陸地上的獸類是喧鬧的，空中的飛鳥是歌唱著的。　
但是，人類兼有海裡的沉默，地上的喧鬧與空中的音樂。　
                                                                         —泰戈爾〈飛鳥集〉

從過完今年年假之後，就再也沒有窩在電腦前敲鍵盤寫一個角色或戲劇的動力
自認青春校園劇向來不是我的菜，沒想到卻栽在DH的宋森動
還有 MONSTAR的傲嬌笨蛋尹雪燦　　

尹雪燦，現職偶像，
當他掌控舞台的時候，會讓人迷醉；當他喧鬧毒舌的時候，會讓人氣絕；
當他沉默無語的時候，會讓人心疼。

這傢伙有很強的兩面性，所以一直到最後都很吸引我的目光。

一開始以為他是個跋扈的偶像，會因為死老鼠想跟粉絲吵架（當然粉絲也不太正常）
以為他是個花花公子，沒想到尹雪燦的嘴唇真的是鑲金的
冷靜教訓對戲的前輩別太幼稚，反諷演戲是兒戲嗎

以為轉學生閔世伊又是個瘋狂粉絲，記了名字給了擁抱，一付施恩的要她適可而止
嘲諷前輩那冷靜沉著樣，卻因為她拔掉了一顆鈕釦，瞬間消失大罵：「妳這臭丫頭！」
他應該對人漠不關心，高高在上，卻以為閔世伊被車撞到，立刻擔心的下車查看

一再推翻之前的印象的尹雪燦，讓我覺得很有魅力
最後被變態粉絲強吻，極其孤獨落寞的樣子，更打動了我

似乎被很多人愛著的明星，也會在瞬間被所有人背棄
沒有人關心他的感受，高代表的絕命連環叩也是譴責他又惹禍
想讓自己變得麻木而戴上耳機，杜絕那些噪音
卻發現窗外那個只看著他在的方向，眼裡寫著同情和擔心的閔世伊

人們總是若無其事的向我們要求一些我們很難承受的事  —MONSTAR

「去找那丫頭下跪求饒還是陪宿一晚都好。
別再提那無謂的自尊心，當你只剩下這個再去守護它。」

新仇加舊恨的亞莉辛辣不留情的把握機會回報
重新拾起前輩的自尊心，將本該她收拾的殘局，順理成章丟給雪燦，並踩了他的自尊一腳
什麼偶像什麼明星，什麼鑲了金的嘴唇，為了得到粉絲的愛載，都該理所當然拋棄這些

枉受屈辱的雪燦，自是無法承受這種要求

 

去向那變態道歉，明星都不明星了，反倒像被摸一把還得陪笑的紅牌
他只賣藝不賣身，於是搬出【自尊感】，強調這是關乎他能不能繼續唱歌的問題
於是代表提出要他回去學校當個模範學生，用網軍的力量洗刷形象

沒想到，雪燦對回學校這件事非常的排斥
回學校與去醫院跟變態道歉，居然會是一個很難抉擇的選擇題

「哥！這學校和名為世間的大海相比就是一口小井吧。
　可惡，我好像已經變成井底之蛙了！」

他不認為自己會是個模範學生
雖然在外人面前可以『短暫』保持基本的進退和禮貌
但是學校裡面可是有成堆注意他動靜，分分秒秒不休息像監視器一般的「社會記者」

可以不分輩分戲弄亞莉，也會自壞形象大罵拔掉他鈕扣的臭丫頭
尹雪燦向來就不是個文雅的、好脾氣的傢伙
去學校代表他得忍受更長時間的「做形象」，稍一自爆，負面關鍵搜索詞又會增加
經紀人也相當清楚他這脾氣，所以交代『只要出事，就要趕快跑回車裡』

那廂型車裡，有好脾氣聽他抱怨、任他耍脾氣、幫他收麻煩的經紀人
還有那非常牢靠、可以阻絕外界窺探和注目，讓他稍微喘息的防曬膜
那車是尹雪燦的『樹洞』，而尹雪燦看到凶猛撲來的粉絲軍團
即使上一刻還惱著居然敢這麼用力推開他這STAR，也不自覺的把這少女帶回他的樹洞

「做我同桌吧，妳是唯一不認識我的人。這樣拜託妳也不行嗎？」

在這口讓他需要時刻小心、喘不過氣的小井，有一個少女
那個少女不認識身為明星般閃亮的尹雪燦，卻親眼見識過他的壞脾氣
對那個少女而言，他不是高高在上的星星，
而是在暗夜追著她跑的討厭變態、纏著當同桌的煩人傢伙

她總是對他生氣，卻不像任何ANTI惡意詆毀他
這個少女嘴上說討厭他，卻能發現他被人群簇擁的寂寞，也會被他偶然流露的落寞打動

「你就坐這裡吧。」
「少女，坐不坐這裡隨我高興，憑什麼是妳決定？」

上一秒還驚訝於善宇主動牽她的手，甚至知道她會彈吉他的事
兩人在他面前敲定約會時間和場所，只看得到彼此的相互凝視

 

他還來不及收起鬱悶的情緒，就見她轉過頭看著他，
害他嚇了一跳，以為被她發現自己嫉妒和不悅的表情，但她視而不見
對他的要求總是吝於接受，卻輕易接受善宇的善意的閔世伊，只同意施捨他一個位置

「哥，這車的防曬膜，真的靠得住嗎？
　這一點都不公平，我的自尊心有點受傷了。」

初次見面就可以輕易突破他的防衛，看到他被瘋狂粉絲侵擾的落寞
偶然狹路相逢，她澄澈的目光也能突破那牢靠的防曬膜，凍住了他

明知她不可能看見裡面的人是他，他卻覺得自己在她面前難以作戲、難以遮掩

他不能否認自己對她多了一點留心、擔心和動心
但不把他當星星看的她，不曾在他身上多費一點心的她，傷了他的「自尊心」

不能拋棄的自尊感，是他之所以成為歌手的自信和動力
但先喜歡上對方，無計可施，只能像個幼稚纏人的平凡男孩般招惹她的注意力
只能暫且拋棄尹雪燦的自尊心，找了不像話的藉口，在妖風邪雨的春夜
即使戴著黑漆漆的墨鏡，還是看得見她在自己眼裡發光的模樣，對她著了迷

「把妳救出來就溜了，這世上誰還會當無所畏懼的正義使者？」

從疑似暴露狂的亞當大叔手裡解救了發抖的少女
不想讓亞當大叔對害怕的少女問東問西，主動跳出來自曝身分：
「歌是我給的，作詞作曲MEN IN BLACK尹雪燦」

把少女劃為自己保護的區域意識很強烈，警告大叔不管對歌或對人好奇，只能衝著他來
完全不顧自己的搜索關連詞不能再有更多負面詞
可是堅持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人也不是白救的現實主義者尹雪燦
再次用讓我爆笑佩服的直白，得到和少女獨處的牛奶約會
「喂，妳放杯牛奶在那裡祭拜祖先嗎？」甚至不准少女在他面前想東想西就是不注意他

然而在亞當面前無所畏懼的正義使者，卻因為少女無心舔去唇上的牛奶痕跡
引發一連串平凡青春少男都會有的思春妄想，而慌張得往後倒

少女主動詢問他是否一起參加音樂評價，還沒竊喜完畢
丟了一句再見，轉身跑走的少女背影，讓他又回到暴跳如雷的平凡少男尹雪燦

「喂！要走也是我先走，我可是明星，妳可是第一個背對明星走的人！」

本想順著少女給的台階走下凡間：既然妳這麼懇求，我這顆星星就勉為其難和你們湊一組
沒想到少女是直腸子類型，不留戀的轉身離開，再次傷害了他的小小自尊心

自尊感一次都不能拋棄
但是，自尊心受傷的程度和次數沒有極限

「她怎麼一看見那傢伙就傻笑，和我在一起怎麼一次都沒笑過？
　我長得那麼不好笑嗎？」

錯過了下台階，只能又氣又悶的旁觀世伊和善宇常常獨處練琴，還要假裝自己不在意
發現世伊對善宇充滿善意的笑容和相視時，雪燦總是會暴走
幼稚的用力丟書包發出噪音，或是在景福宮打掃氣得想叫記者來鬧
甚至是希望自己的臉變得搞笑一點
熬夜費心的編曲，就希望在少女面前帥氣的露一手
拿社會記者和搜索關連詞當藉口，拉下自尊心的要求加入

「所有人都對你百依百順 ，你想要的都為你做了吧？
　不管做錯什麼，都沒有人真心批評你吧？
　所以你根本不把別人的想法放在眼裡，你一開始就沒學過那些。
　什麼都是隨你高興，別人只要跟著你就行了。」

以為她的媽媽也許正因聯絡不上她而擔心，所以他接了那通電話
沒想到卻打破她和母親的冷戰，惹來她一頓痛罵
一向口舌伶俐的尹雪燦在那瞬間卻凍住了，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她的怒氣
不知道自己在對方心裡已經是這麼糟糕、自大的壞傢伙形象

他更說不出口的是：
公司代表表面順著他是因為他能賺錢
網路上一狗票ANTI-FAN只要逮到他的小辮子，隨時都會卯起來把他抹得更黑
太在乎別人的想法就會動輒得咎，甚至受傷
他只能憑著對自己能力的信任和自尊感，認真的做好每件事

這些不能辯解的鬱悶，以及必須回到他得裝百依百順好孩子的家裡的複雜情緒
讓他遷怒要他回到學校和家裡的代表，也讓他遷怒因此難過的自己
陰暗的心情因為她一句道歉露出曙光，急著趕回學校，
卻見她已將他拋到腦後，和善宇完美演出二重唱

「被拋棄」是雪燦揮之不去的惡夢，不能痊癒的傷痛
無論是很久之前那個只能哭著要對方別走，稚幼的孩子
還是現在已經擁有明星光環的少年，面對「被在意的人拋棄」這件事
他不再輕易用哭泣表現自己心裡的脆弱，取而代之是豎起渾身的刺，用不成熟的方式遷怒

明明應該道歉的人是她，但是當她的眼淚滴在他的臉上，他又不知所措了

 
 

少根筋又倔脾氣、可以和他對嗆的閔世伊，這次卻哭了，用淚水堵住他的嘴
因為很想知道她哭泣的理由，甚至忘了自己埋怨的心情

即使她讓他的搜索關聯詞多了「A漫偶像」，他寧可拖經紀人下水也不希望粉絲傷害她
即使生她的氣，看見糾纏不休的亞當大叔總是在附近徘徊，就想護著她
即使埋怨她、對她生氣，也從不想讓任何人傷害她，無論是粉絲、亞當大叔或是他自己

出道甚早的雪燦也許是看過太多成人世界的黑暗面，他不能輕易相信亞當大叔的人品
也擔心少根筋的世伊會因為移情作用將爸爸的朋友當成爸爸，太過信任而招致危險
只要世伊靠近亞當大叔，他就像個擔心女兒被壞人拐走，成天叨唸、神經緊繃的老爸

就算她總是不對他笑，對他很兇、沒有好臉色，把他的好意當驢肝肺
成天滅他明星的威風，把鄭善宇的話奉為圭臬，把他當幼稚的流鼻涕小鬼臭罵
他仍然想靠近她，並想幫她做她想做的事

世伊為了奎東想做這個表演，而雪燦為了世伊攪和進這班同學的情義關係

當初回學校的第一天，雪燦冷眼旁觀奎東被欺負，世伊幫助奎東的合唱

 

說明他其實一點也不想攪和進這班同學的無聊鬥爭
誰喜歡誰、誰討厭誰，和他沒有關係，他只是做為代價，來這學校混三個月
他是明星，沒有多餘心力操心團體同儕誰要跟誰當朋友或當仇人這件事
這種孩子鬥氣，太幼稚了（雖然他似乎一點也沒察覺，自己對善宇也是這麼幼稚）

如今世伊想幫奎東找回道南，沒有對策的跑去找道南，
完全沒想過對方可是力大無窮的男孩子，稍一不慎就會受傷
當初雪燦在世伊可能受傷之前，用力踢開半開的門，製造聲響轉移注意力
現在也是擋在世伊面前，用激將法刺激管他是不是明星，都很有可能會揍他的車道南

「因為喜歡，所以我在幫她做她想做的事。」

這是善宇幫世伊的動機，也成了雪燦的動機
雖然一天到晚質問善宇多思考自己的真心，真心需要時間流逝才會了解
但是他似乎刻意忽略去質問自己這樣的問題

不想為母親帶來麻煩，甚至因此和善宇絕交
卻因為少女一個詢問借用練習室的訊息，讓他脫口問母親能不能帶朋友回家練習
搖鈴鼓的伴奏也做；像牛皮糖緊抱道南的撒嬌也做；怕少女被欺負的保鑣也做
不讓少女和全校會長硬碰硬，一反低調忍耐作風，主動要求和All for one對決
白天上學、晚上練習、熬夜編曲，大韓民國偶像的時間一直沒停過

一頭栽進去的付出，沒有想過回報，卻輕易因為少女一個微笑、一張塗鴨紙條得到喜悅

受寵若驚的他，努力撐住偶像的形象，傲嬌的回了張小紙條：「人做破天荒的事會死喔」
在她氣得轉頭不看他的時候，像得到什麼寶物的小男生，開心的藏起紙條

「在高高的天空閃耀，才是星星
如果落在地上和凡人一起，就不是星星，那只是男人。」

粉絲，大概是最了解偶像的一群人
她們可以輕易理解偶像的表情、沒透漏的情緒訊息；喜歡的和不喜歡的事物，如數家珍
甚至成為記錄偶像在何年何月何日幾時幾分做了什麼事說了什麼話的人工智慧PDA
因為那些都是她們所珍惜的，並裱框護貝在心裡的一切

作為粉絲代表的銀霞，自然解讀得出雪燦和平常不同的樣貌是為了誰
銀霞和善宇一樣清楚，向來淡漠不愛管閒事的雪燦，是為了誰成天叨叨念念管東管西
所以他們都希望他是高高掛在天空閃耀的偶像，不要成為凡人
不要攪和進凡人的愛恨情仇，只對一個人過度關心、疼寵或情緒都不要有

他們都故意忘了，尹雪燦在成為偶像之前，只是一個凡人
偶像在粉絲眼裡偉大，必須要隱藏平凡的一面，粉絲只願意看到偶像光鮮亮麗的一面
大眾不能接受偶像幼稚、被性騷擾也會下意識揍人的舉動
但在閔世伊眼裡，他可以是流鼻涕的幼稚小鬼，成天沒事找碴、愛發脾氣的同桌
他看似被很多人喜歡，但同時也被很多人憎恨、傷害
凡人會痛、會難過、會生氣、會寂寞，他畢竟不是只為華麗舞臺存在的無感情人偶

即便雪燦說他絕對不會談戀愛
卻不能忘記少女當時鑽進他心裡的眼神，她第一次對他微笑，
她彈著吉他唱歌、她沾上牛奶的嘴唇、她袒護他和全校會長對嗆
每個面向的她，都讓「心動」變得更具體，「喜歡」也聚沙成塔

因此更在意總在少女身邊的善宇，以及善宇越來越強烈的攻勢
不想讓善宇看到她沾上牛奶的誘人模樣；也不想讓他們獨處，硬要當電燈泡擠在中間

「好，老實說我現在嫉妒的要死，理由我也不知道。
但是人心是由本能和理性組成的，所以我會利用傑出的理性來忍耐一下，
這樣就能證明我是一個完整和諧的人類。
哇哈哈哈哈……做得好尹雪燦！做得好！哈哈哈……
　鄭善宇這混小子！」

雪上加霜的是，原來善宇６年前喜歡的女孩就是世伊
世伊也記得當時那個教養良好、天天有車接送的男孩
善宇比他更早開始的喜歡、和世伊共有的回憶，都是他鬱悶的理由
就算不斷自我安慰用理性調解，都不得不嫉妒現在獨處的他們又製造什麼樣的回憶
那些都是他不知道也不能參與的，而他晚了６年才起跑，追得上嗎？

＊

閔世伊，因為父親過世而封閉心門導致失語的女孩，在紐西蘭和羊群相處了６年
表面看來溫順，但實際上脾氣倔得不像話，和相依為命的母親鬧翻後，一聲不響回到韓國
她雖然會講話了，但是思維和同年齡的孩子相比，像是在不同的星球
其實她很自我主義，只關心她想要關心的，不在乎不加修飾的表達是否會傷到別人
她看似會傾聽別人，但是別人話裡藏著的真心，她一點都聽不懂
聽不懂或不想聽的話，就像那堆在她面前瓦解的數學公式RAP

因此期待她先認出他，或是期待她聽得懂話裡暗示的善宇，三好球揮棒落空注定出局

善宇像溫柔安靜的水流，默默在世伊身邊圍繞滲透

 

他卓越的觀察力，總能細微察覺到世伊的想法，知道什麼話可以說、什麼事可以做
在世伊開口之前，先滿足她的需要；總在她可以安心接受的範圍，對她好
面對６年來都不曾忘懷的初戀，他非常小心翼翼，明明認出世伊，卻說是因為看到姓名牌
他怕再次被世伊拋諸腦後，要是對方一點也不在意，只有自己一頭熱不是很丟臉嗎？
但正是因為這種小心翼翼，以及無法放下的自尊心，終究只能在世伊身邊當黑騎士
沒有走進她心裡的機會

尹雪燦就不同了，從嘴唇開始的緣分，荒謬又讓人生氣
原本只和羊群親近的世伊，面對有複雜心思的人們，
她擅長用少根筋的遲鈍面貌，拒絕理會外界太多刺激，力保內心平靜的秩序
但是雪燦不由份說的擁抱輕易打破身體距離，
決定要討厭這個傢伙，卻看見他關心她而跑到車前，以及他被粉絲侵犯而難過的樣子
她同情他，對他的感覺變得複雜，即使人群都離開了，她仍在原地若有所思

比起溫文有禮的善宇，雪燦沒有耐心等待或慢慢靠近
面對世伊，他常常莽撞的忘記思考，所以才會像個變態在暗夜追著她跑，只為要還她手機

「你在這世上有個最討厭的人，如果你在世上最緊急的時刻喊出她的名字
你的心情如何？」

「當然會生氣了。」

雪燦抓住她的瞬間，因為太過恐懼，讓她下意識呼喊最討厭的媽媽

以為自己已經可以不依靠母親生活，所以憑著一股傲氣回國
但是雪燦的輕率，讓她意識到自己即使討厭母親，母親仍是她最重要的依靠
了解到這件事也傷害她的自尊心，因此決定『要討厭雪燦，一直對他生氣』

他什麼都不知道，卻接了母親的電話，讓母親以為她對這場冷戰有軟化跡象
他什麼都不知道，隨意改編父親留給她的歌，肆無忌憚提起讓她無限思念的父親
他什麼都不知道，卻揭開她藏在心裡的脆弱，刺痛她假裝已經不痛的傷口

尹雪燦像不講理的火焰，照亮她不想面對的事實，肆意點火擾亂她的平靜
讓她不能再以遲鈍少根筋的樣子，假裝自己很堅強，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然而即使表面上總對雪燦不給好臉色，甚至在雪燦遷怒善宇時會跳出來指他耍賴
但這個對任何人事物都不太在意的羊少女，卻記得雪燦對她自誇的話語
甚至在全校會長嘲諷尹雪燦時，忍不住跳出來袒護

「全校會長，不用擔心，他一定會為校爭光。
尹雪燦是明星啊，只要他站在舞台上就會成功，會給全部的人簽名，還給她們握手。
尹雪燦是專家，一定會像專家一樣改編業餘愛好者看不懂的那種表演。
上次遂行評價看見了吧？」

遂行評價中雪燦改編爸爸的歌指責她，她為此還氣得想找娜娜揍他
這時候卻可以拿這件事對全校會長誇耀雪燦的能力
她氣憤他輕率的改編，卻也認可他的能力，
尹雪燦就像那神奇的音樂編輯器，有讓她好奇的想要觸碰的地方

雖然尹雪燦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性格，一天變臉好幾次
當她哭的時候，就像個雕像凍在那裡，哄女孩子的好聽話一句都不會說
總是一付高傲，但是言出必行，日夜不休的認真編曲
這樣的尹雪燦雖然不討人喜歡，
但就像她手機裡多出來的音樂、抽屜裡的鈕釦和吐槽她破天荒關心的紙條一般
很荒謬、很任性，有時也讓人生氣，但卻沒辦法狠心的將他刪除、抹滅、丟棄

 

想著那樣裝模作樣的尹雪燦笑了出來，對母親複雜的情感也暫時轉移注意力

關心被欺負的奎東，但不太關心別人喜歡或討厭什麼的閔世伊
卻開始好奇尹雪燦叨念注意力都不夠還要分心在意鄭善宇，氣得轉身就走的理由
明明對面坐著溫柔的鄭善宇，她卻好奇雪燦與他像朋友又像仇人的關係
好奇偷聽雪燦和善宇的對話，卻只聽到後面，而會錯意雪燦喜歡的人是善宇
她又忍不住好奇問雪燦：「那你喜歡誰？」

對情敵坦承自己喜歡上同一個人，已經夠鬱悶了
以為她聽懂了他的告白，傲嬌掩飾害羞乾脆攤開講：
「妳要怎麼辦？我就是喜歡上了。
　所以說妳為什麼自作主張進入我腦袋裡，還不打算離開？」

所以才說閔世伊很自我主義，只聽自己想聽的話
一般女生聽到這兩句話也該頓悟對方的告白對象是自己
但是少女聽不懂（或裝作沒聽到），讓他認知到自己的意亂情迷只是對牛彈琴

少女的好奇心不僅殺死一隻貓，還亂點鴛鴦譜，重挫他身為男人的自尊感
讓號稱「和諧完整人類」的尹雪燦失去理智

「妳到底把我看成什麼了？我就那麼可笑？那麼沒有存在感？那麼不像個男人嗎？
　睜著眼睛妳都看不見，要我證明給妳看嗎？」

因雪燦的步步進逼，步步後退的世伊，難得表現出怯弱的樣子

對於弱小或沒威脅性的朴奎東，閔世伊向來很同情；
對於強大如車道南，她也敢拿掃把攻擊他；
對於冷酷如娜娜，也敢和她搭話，或和銀霞一起笑娜娜純真的反應；
對於溫柔如善宇，她也很敢列菜單，找他當凱子

而尹雪燦平常面對世伊情緒很坦率，鬥嘴幾句，轉眼和好如初
總把"我是明星"掛在嘴上，更顯無害
第一次把追著她跑的雪燦當變態，狠狠踢了他一腳；
雪燦偷改她爸的歌，她也不留情的以變態19禁簽名圖報復；
雪燦將她拉上車，用那樣曖昧的姿勢保持不動，她也能直直瞪他，甚至往他眼裡倒淚水

閔世伊雖然時常無知無感到令人氣絕，但至少還有生物感知危險的直覺

「閉嘴！妳再多說一句，我就增加一個尺度！
　妳給我看好了！我到底是男人、女人還是孩子！」

她不明白他突然發怒的原因，但可以感覺到現在的雪燦不只是鬥嘴鬧脾氣而已
不顧她的疼痛，強硬的將她逼入絕境，
像盯住獵物的黑豹，將她的視線呼吸都禁錮在他的允許範圍內，危險又不講理

在這之前，她連被他捂住嘴都覺得難以忍受，他靠近的時候會叫他滾開
但此刻她變成受驚的小鹿，不能拒絕他近乎粗暴的親暱，也無法鼓起勇氣反抗

在她眼前的不是同輩尹雪燦，
而是一個有能力傷害她、顛覆她、席捲她知覺、讓她心神不寧的男人尹雪燦

　　It is my own heart that beats wildly——I do not know how to quiet it.
　　是我自己的心在狂跳——我不知道如何使它寧靜。
                                                                        —泰戈爾〈園丁集〉

雪燦裝作不在意的冷淡；因她屢屢錯過節奏的不耐煩；連一眼都不願看她的轉身離去
他所有細微的情緒都拉扯著她，讓她很在意
明明已經離他很遠了，他粗暴的親暱卻依舊鮮明，
即使身體靜止不動，即使捂住耳朵，也能聽見那鼓動的心跳聲

於是她逃跑了，假裝不識人生初次的怦然心動，

  
而他也是，抹去窗上的影子，卻了解自己的心早就泥足深陷，為伊癡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