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生…花呆

        曾經有人問過我，最想要擁有的東西是什麼？

        不知道。我坦白回答。我從來不需要期盼擁有什麼，因為所有一切都
        會自動送上門來，即便我不想要。

        希望、期待、慾望、渴求，這些詞彙對我都沒有意義，沒有什麼是用錢
        買不到的，花錢，是最直接也是最快的方法。

        可是妳，為什麼偏偏成為那個例外？

        為什麼能對智厚笑卻只對我生氣？為什麼只看見智厚的悲傷，卻全然無
        視我的希望、期待、慾望、渴求？

        希望妳看見我的付出，期待妳為此而感動，想完全擁有妳的慾望折磨我
        的理智和耐性。

        能讓妳成為我的女人的方法有一百種，我生平第一次如此渴求一個女人
        ，卻不願使妳害怕、出於不得已而接受我。

        因我要的，是妳的真心，沒有別人的影子，只有具俊表。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在校外幫助過我的、在校內是「唯一」心靈相通
        的朋友。』

        妳這麼說著，輕易將「唯一」送給一個混蛋，無視反覆被妒火焚燒，疼
        得喊不出疼的我。

        如果那個嘲笑我的混蛋是妳的「唯一」，那麼我呢？該是妳的「男朋友」
        的我，又放在妳心裡哪個位置？

        我想要成為妳的「唯一」，對妳而言，這樣的要求是奢求嗎？

        『喘不過氣，好累，我想就此…就此結束。』

        妳總是如此。當我以為我終於抓住了妳，妳卻總想掙脫，總是一臉很辛苦
        的注視我，彷彿我的所作所為都是不可理喻，似乎我總像個吵鬧的孩子讓
        妳感到負擔。

       『管他是Ｆ４還是具俊表，我想回到不認識你們以前的日子。』

        分手吧、結束吧、裝做不認識……這些話，妳總能輕易的說出口。比起妳
        ，我真的很懦弱，從來不肯也不願親口答允結束，即便，妳始終看著別處
        就是不看著我，眼裡沒有絲毫猶豫的冷漠殘酷，我還是不想放棄。

        不想放棄妳，不能輕易放棄我這輩子第一次的動心。

        「俊表啊，隨便以為自己是戀愛了，是件非常危險的事，就像是飛蛾撲火。」

        易正最近總愛擺張嚴肅的說教臉，但我不以為意。「欸，『鵝』撲火不就
        變『烤鵝』？怎麼會叫『飛鵝』？」

        易正狠狠瞪了我一眼。「具俊表，你又翹了多少堂韓語課？」


        原來，此飛蛾非彼飛鵝。易正說，蛾是一種具天生趨光性的昆蟲，認為光
        亮是安全的環境，卻不知這將使牠們盲目辨識環境，而奮不顧身投火自焚。

                ＊

        『具俊表，你幹麻要來！』

        看見妳平安無事，我下意識鬆了口氣。就算之前再怎麼氣妳，就算告訴自
        己多少次要放棄，卻在見到妳之後，再次讓離開的決心變得軟弱。

        覺得自己很可笑也得承認：就算妳不需要我，可是我需要妳，只要妳一個。

        『別打了！別打了！』

        眼前有些模糊，腹背不斷承受痛擊，疼痛的感覺從一開始的尖銳變得悶鈍，
        嘴裡嘗到腥甜，一絲鮮紅蜿蜒流下，但聽覺卻變得異常敏感，極想在吵雜
        的人聲中分辨妳的聲音。

        金絲草，妳哭了嗎？妳是在為我擔心嗎？我可以這麼想嗎？我可以為此而
        高興嗎？

        『說，說你要放棄金絲草。』

        「那可不行。」微扯嘴角，我笑了，但是真他該死的痛！

        『什麼？』

        「你耳朵聾了嗎？我說不行，不能放手！」同樣的話是要我講幾次？要是
        能放棄，你們這群混蛋現在絕對不會還站著！

        『你想死嗎？』

        「我可不想死。不過你要是想殺了我，我也沒辦法。」

        用盡最後的力氣說完這句話，我想起易正說過的－－

        就像飛蛾撲火。

       可是我從不認為那些飛蛾很愚蠢，因為牠們找到自己畢生唯一可以全心去
        愛的光亮，就算葬身光亮之中，也毫不委屈、絕不後悔。

        而金絲草，就是我寧死也不願放棄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