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生…花呆

又是吳海英 這部戲中讓我想最久的就是朴道京貫串全劇的「千萬句 對不起」
究竟所為何來？為什麼這句對不起，會成為讓海英受傷最深的話？

回顧一下道京說的「#對不起」

EP2 在櫻花綻放的夜裡，兩人坐在台階上，海英把他當成再也不會遇見的陌生人，
說出自己被悔婚的不幸遭遇，那時道京欲言又止似乎想說出真相，
最後又按捺著把話吞回去，這是他第一次說 對不起。

EP5 海英和道京在餐廳遇見金海英，海英因此知道兩人的關係，
生氣的責問道京為什麼在金海英面前抓她的手離開，似乎是拿她向金海英示威，
道京說了第二次「對不起，我不該抓妳的手，真是對不起。」

EP11 道京害泰振破產一事曝光，
更糟的是，海英明白他會這麼做的理由是因為當時很愛金海英，失去理智而惹出的事。
她再次成了金海英的替身箭靶，
而更令她難堪的是，道京除了「對不起」，什麼話都不說。  

EP12 海英恨也恨了，氣也氣過了，發現最後剩下的卻是輾轉難眠的思念。
就算之前道京給她難堪，即便拋棄最後的自尊心，也想乞求他再交往一段時間，
這樣的乞求，明明應該是道京跪在把自己畫成花臉的海英面前所說的話。
但是道京再次隱藏真心，認為「只有我一個人成為壞人的時候結束比較好」，
再次說著「對不起」，拒絕了海英，於是海英徹底死了心，頭也不回的離開。

回顧下來，所有說「對不起」的時間點都是道京最吝嗇、最卑鄙的瞬間。

早在說第一句對不起時，他就應該坦承真相，
但他選擇隱瞞自己的卑鄙，以安慰海英作為藉口，掩飾自己犯的錯。
如同海英說的，他早該說出真相讓她斷了念想，
但他沒有，反而織就情網，讓海英越陷越深。

EP11 兩人的對話：

海英：「別再說對不起這句話了！」
道京：「因為對不起才說對不起，不然妳要我怎麼說？真心對不起、
真的真的非常對不起，妳到底要我說什麼？
別人在這種情況下會說什麼，到底要說什麼才是正確答案，妳告訴我啊！」

事到如今才說對不起，承認自己做錯，就夠了嗎？說了對不起，然後呢？
已經滿身瘡痍的海英不想聽這句話，但道京能給她的只有道歉，卻拒絕告訴她，
從誤會和歉疚開始的感情有多少比例是「純粹的愛」？

海英真正想聽他說的是：
之所以隱瞞真相不是因為歉疚或同情，而是害怕她離開他，害怕她不再愛他；
屏除一切閒雜人等、有的沒的其他因素，只是因為他愛她，所以才會卑鄙的迴避一切；
因為愛她，卻不可避免讓她受傷，所以才覺得抱歉。

因為道京拒絕說愛，所以海英要道京跪下來乞求她。

EP11 金海英曾對道京這麼說，
「我甩了你之後那麼痛苦，被甩的你卻若無其事地過日子，我對你來說是什麼都不是的女
人嗎？想著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海英也迫切需要證明道京對她的愛。如果他愛金海英的程度是可以卑鄙到去毀了別人，
那他愛她的程度，是不是足以讓討厭丟臉的他拋下自尊心，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求她？

這是很幼稚、很愚蠢的把戲，海英怎麼會不知道？開口要他求自己的時候，她先掉了淚。
她已經卑微到必須靠這種把戲去求一個答案，好讓自己不崩潰。
已經愛上的人，她怎樣都不能放棄愛，所以她其實是卑微的懇求他承認是愛她的，
好讓她別變成這樁誤會中最可笑、最愚蠢的被害者。

但最後道京還是拒絕了，把她留在眾人議論嘲笑的視線中，也許對他來說，她什麼都不是

EP13 道京回頭求心冷的海英回到他身邊，依舊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海英聽見這句話，冷冷笑了，沒有半點心軟。

又是對不起，這句道歉他說了又說，傷她一次又一次。
他承諾自己不再動搖，但海英已不願再信，
因為去泰安海邊時，他說自己不會動搖的承諾言猶在耳，不到半日便已變卦。

他拉不下臉乞求，而海英放下一切求兩人再交往一段時間，
仍被他一句「對不起」推拒，所以海英說「我決定放下你，也已經放下了。」
他使勁隱藏自己的心的後果，就是讓她掏空自己的心，滿身瘡痍，
沒有繼續愛的自信和力氣。

因此總結一下，海英如果不想聽到道京說「對不起」，那麼她真正想聽的是什麼？
只是一句「我愛妳」嗎？
可是最後道京在醫院讓她回心轉意的告白並沒有提到這三個字。

這個問題一直留在我心裡，直到看了GOOD WIFE EP11 慧敬和泰俊的對話，
我腦中的燈泡瞬間亮了！

慧敬和泰俊原本是一對人人稱羨的模範夫妻，慧敬也一直以為自己擁有幸福的家庭，
直到泰俊的性醜聞公諸於世，導致夫妻之間的互信崩潰。

泰俊一直對慧敬說自己最對不起的人是她，自己很需要她，
在所有人面前裝著一副浪子回頭深情不悔的模樣，
但其實是需要她當一個好妻子，圓一個家庭依然美滿的謊；
他一邊說抱歉，一邊以孩子為藉口要求她「相忍為家庭」，又懷疑她與另一個男人有私情
導致兩人之間的矛盾日漸加深，終於爆發。

慧敬：「你總是在說你想說的話，說你需要我，說你對不起我，這些話是為我著想嗎？
你有先為我考慮過嗎？」
泰俊：「到底我應該說什麼才對？」
慧敬：「說出能讓我信服的話、能恢復你我關係的話，如果有的話就說出來，什麼都好。」

我喜歡Good Wife 的理由之一，就是比起韓式劇本對人物感情表達稍嫌隱晦的特點，
這部改編美劇的劇本，人物總是相當直白坦率的表達感情，想要什麼、想聽什麼，
非常具體的描述。

對照道京的醫院告白，他坦承自己不會因為讓海英被悔婚而抱歉，
如果時光重來一次還是會選擇毀掉泰振、選擇讓海英愛上他，想抱海英想到生病。
通篇告白沒有「我愛妳」，卻能讓海英信服道京對她有一樣的感情，
一樣因為思念而病入膏肓，不是因為金海英而毀掉泰振，而是為了她。

比起空洞的「對不起」、說是為對方好的偽善話語，
完全不掩慾望和真心的告白反而使海英信服，這才恢復了兩人的關係，
甚至比之前更加如膠似漆。

道京和泰俊都問過，如果不說「對不起」，應該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說什麼才是正確答案？

事實上，根本沒有正確答案。
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勝過自己，
你會保護她、會捨不得她受傷害，不會做出對她感到歉疚的事；
她想知道的不是你對她有多抱歉，而是你會不會感同身受她因你而承受的痛苦，
是不是會珍惜因你而受傷的她？

『愛沒有誰對不起誰　只有誰不懂珍惜誰』（註）

同樣都說過「對不起」的兩部戲裡的兩個男人，得到截然不同的感情結局
愛自己的野心勝過任何人的泰俊，最終破罐子破摔，讓夫妻間的「情義」蕩然無存；
而懂得珍惜愛人勝過珍惜自己的自尊心的道京，則扭轉命中註定的分離，和深愛的海英一起幸福。

註：〈愛沒有誰對不起誰〉作詞：藍琺

圖來源：
또 오해영 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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